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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有……有了一个近一个月的身孕了？

    这句话就好像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扼住当场所有人的喉咙。

    气氛沉重的压抑。

    林大夫全然没有察觉，只有对只能等死的两条生命无奈的惋惜。

    “我已经……没什么遗憾了。”妇人眼皮闭合，泪水滚落，再睁眼时，她向着山梦伸出了手。

    山梦向着妇人走过去。

    几步而已，山梦却感觉走了好久。

    直到她来到妇人身边，轻轻蹲下身，自己发冷的手被妇人捏着帕子的、温暖的手握住，她似乎才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“梦梦……谢谢你。”妇人的声音已经十分微弱：

    “我是个罪人，不管是否是我自己自愿，我都喝下了那一口，用我女儿的骨肉炖出来的肉汤……

    现在……我又亲手杀死了我的儿子，和我肚子里的孩子……

    哪怕日后真能度过灾难，能够吃饱穿暖，可活着，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了……”

    看着山梦那双逐渐湿润的双眼，她用力扯出一抹慈爱的笑容，把那张完全看不出原样的帕子放在了山梦的手上：

    “孩子，你别难过。

    我已经……解脱了……”

    最后一个字说完，她带着笑意合上了双眼。

    最后从眼角处划过的泪是因为自己解脱了。

    她一只手还保持着放帕子的动作，另一只手则是覆在小腹上。

    山梦沉默的看着这一切。

    如果真的解脱了，为什么又会为肚子里的孩子自责呢？

    “不是你吃了你的女儿。”她捏着那张脏兮兮的帕子，站起身：“是这个时代，是灾难在吃人。”

    她的脚步虚浮，看着妇人的尸体，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。

    重生者，还有系统，可在这吃人的时代面前，她也只能看着生命就这么慢慢的死在自己的面前。

    她那颗因为见惯了生死和黑暗的，本早就麻木了的心，竟然因为一个才见了一次面，甚至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妇人而疼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，只记得临走前，她听到陆柯自掏腰包，安排沈里正一同为妇人和李春花筹办丧事。

    李屠户父子也被带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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